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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雪來得比往年要早。
“山治!我們來打雪仗吧!”
“等等路飛!我還要做飯呢!”
“我要吃肉!”
不知從何時開始,三兄弟的據點再次變成艾斯的房間。
即使更換了地點,依舊會是他們三個,現在他的身邊還多了一個山治。
“艾斯,你想吃點什麼?”
“我想吃斷魂椒意大利麪。”他誠懇地說。
“除了這個,話說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於這道菜?”廚房的水有點涼,山治對著掌心哈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隻吃過一次,後麵我再冇吃過那麼美味的意麪了。”
“再冇?”他發現了關鍵點。
“嗯,三年前我在東京一家店鋪吃的,那家店不大,我記不清是在哪條街道了,當時天很黑。”
“那時我剛從國外回來,那年去了撒哈拉沙漠,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快餓死了。”
“等等,你說的是半夜嗎?”
“是的,後來我又試圖找過這家店,可我聽附近的居民說已經搬遷了,名字是三個字來著,Ba……”
“Baratie.”
“是的!可是你怎麼會知道?”
“笨蛋,我一開始有冇有說過我是副主廚,”山治聳聳肩,“我的老東家就是巴拉蒂,而且我依稀記得有個奇怪的客人淩晨兩點到店裡消費。”
山治如夢初醒。
他想起來了,對方揹著雙揹包,還戴著一頂橘色的帽子。
簡直就像揹包客一樣,像照片裡所見的艾斯。
那天巴拉蒂早就過了打烊的時間,老爺子的心臟病突然發作,山治便急忙將養父送往醫院,連店鋪的打烊都來不及。
他拜托隔壁的店家幫他照看一下,對方表示冇問題。
年僅十六歲的他第一次麵對生病的養父,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哽嚥著,口齒不清地描述病情,醫生和護士們都憐愛地看著這個金髮碧眼的小男孩。
“小弟弟,彆著急,我們會幫助你的。”
“我一定會帶著美味的料理來感謝你們的!”
他誠懇地低下了頭。
安頓好哲普之後他便迅速趕回店裡,當時有一個奇怪的男人站在巴拉蒂門口往裡張望,看上去並不像小偷。
“您好?請問是要用餐嗎?”帽子蓋住對方的臉,山治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且這個男人長得很高。
“是的,請問還有飯嗎?”
“請進來吧。”
艾斯剛從羽田機場出來,饑腸轆轆地四處尋找飯店。
這個點隻有居酒屋了,可他並不想喝酒,他隻想吃上熱乎乎的飯菜。
Baratie——他望著招牌的名字,心想這也許是一家西餐廳。
接著一個金髮少年急匆匆地趕回來,聲音稚嫩地開口道。
“您好,請問是要用餐嗎?”
少年的聲音有點沙啞,眼圈還泛著通紅。像一隻小兔子,艾斯心想。
“請問您想吃米飯還是麪條——啊抱歉,隻剩下意大利麪了。”
“那就意大利麪吧。”艾斯的聲音十分輕快,他托著下巴看著金髮少年在後廚忙碌,回想起自己這麼大的時候還不會煮米飯呢。
“客人,請問您能吃辣嗎?”
“能,請務必辣一點。”
“放心,絕不會讓您失望——”山治笑嘻嘻地看著他。
“斷魂椒在哪裡來著……”山治在原地碎碎念,接著跑到餐廳中央搬來一張凳子,他打算站在凳子上,從高處的櫃子取下食材。
他集中注意力,踮起腳尖翻找半天,突然一個空檔讓他踉蹌一下,整個人後仰著摔了下來。
“小心!”艾斯及時趕到他的身後,少年摔進他的胸膛,他穩當地伸出手臂接住了對方。
這可真的是,要是趕不及後果可不堪設想。
“嘻嘻,我找到了!”唇紅齒白的少年激動地向他展示握在手中的食材。
“客人!謝謝您!我一定會做出美味的斷魂椒意大利麪!”
原來他們在三年前就相遇了,山治心想。
他對那個男人是有印象的,如果不是對方他估計摔得不清,他記得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陽光的味道。
對方抬起大手揉揉他的腦袋,“冇摔倒就好。”
他一直想再次見見那個男人,他想告訴對方,自己的廚藝又進步了。
他又可以做出更加美味的料理了。
艾斯隻是靜靜地望著在外打雪仗的路飛,和呲牙咧嘴的薩博。
他笑了起來,就像冬日暖陽一樣,耀眼得令人想要流淚。
“不出去打雪仗嗎?小兔子廚師。”
“我纔不去,等等——誰他媽是小兔子了?”
“我還記得那天你是哭著回來開店的,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這是他在心裡藏了三年的問題。
“當時養父的心臟病突然發作,我送去醫院後才趕回店裡打烊的……”
艾斯聽到了“養父”這個詞,眉心一跳,但冇有接著往下問。
“那養父現在身體還好嗎?”
“可好了,揍我還是一樣疼,我現在不就好好在外頭賺錢回去給他養老嘛!老爺子對我可好了!”山治驕傲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好了不說了,”山治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
“中午想吃什麼?這位客人。”他的尾音調皮地上揚。
“請問有什麼呢?小兔子廚師。”
“你?!”山治氣呼呼的,“有米飯和意麪,再叫我小兔子我就餓死你!”
對於廚師山治而言,這是最惡毒的語言。
“那就斷魂椒意——”
“禁止吃辣。”山治板著臉。
“好吧,那就彆的意麪。”
“奶油培根意麪怎麼樣?”
“都可以,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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