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煩悶的工作就這樣持續了一週多。

艾斯的晨重晚輕減輕了許多，至少他的黑眼圈看上去好了不少。

從那之後山治便減少主動與他搭話的次數，他可不想再熱臉貼冷屁股，本來也隻是為了賺錢而已，反正這個工作也隻有六個月，他冇必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搭上自己的好心情。

在最初的前兩天，山治偷偷打量過自己的雇主，他總是一副陰鬱的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不少錢似的。明明照片裡的他看起來是那麼的陽光帥氣。

每當自己的視線被捕捉到時，艾斯便會瞬間變了個臉，擰著眉頭問他，“你為什麼看我？”

他撇過臉去，“錯覺，我纔沒看你。”

山治也發現了他的雷點，他最討厭彆人的目光，尤其是同情的目光。可這個金髮男人從小就是會將身上所有的零錢都用來為流浪漢買吃的，即使對方再怎麼是個壞蛋，他真的十分同情艾斯，畢竟冇有哪個成年人會希望坐在輪椅上等待他人餵飯，但他也是真的十分討厭這個傢夥。

艾斯總是用“喂”或者“你”對他呼來喝去，簡直就他媽像條狗一樣，好吧，雖然山治承認為了錢確實甘願當一條狗。

每次山治心情終於好那麼一點時，這個討厭的雇主總會給他臉色看，換衣服的時候無視他，餵飯的時候隻是空洞地望著遠方。明明他事先用手腕內側皮膚試過食物的溫度，他卻依然嫌棄太燙了。

不過艾斯無論如何都不會浪費一粒糧食，這倒是令他十分滿意。

當時與薩博談好的時間是朝八晚六，但他會儘量待得更久一點，畢竟在這的一個月就是他一年的工資。

山治悄悄和薩博商量過，自己會親自為他料理，因此主樓的鐘點工阿姨對他感激不儘，畢竟艾斯的食譜需要專門學習，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抱歉，今天來的路上突然下雨——”

玄關的暖黃燈光落在他的金髮上，他急匆匆地收好一把雨傘，褲腿滿是臟兮兮的泥巴湯。

“冇事，時間剛剛好。”薩博端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粥，他發現艾斯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接下來就麻煩你了，山治。”

“今天怎麼來那麼晚？”艾斯難得主動搭話。

“下雨。”山治冇再多說什麼。

“我的腦子還冇癱瘓。”他努努嘴，“如果雨太大你可以等雨停了再來。”

因為他就是大雨天出的車禍。

山治擺放藥品的手停在空中。

“嗯，我知道了。”

艾斯的早餐還未結束，因此他接著那碗冒著熱氣的粥，他舀起來輕輕地呼了一口氣，遞到男人的嘴邊。

艾斯嚥了一口，接著劇烈地咳嗽起來，山治抬手輕撫他的後背。

“今天的粥好難吃。”他淡淡地來了一句，“阿姨是感冒了嗎？”

山治端來一杯水喂他喝下，臉不紅心不跳，“前幾天的阿姨今天來晚了，不過中午之前她會回來工作。”

“哦。”

不太愉快的早餐時間結束了，山治將搗好的藥粉用溫水衝開，接著送到他的嘴邊。

“好苦——”他做了一個鬼臉。

“你是小鬼頭嗎？”山治無語地從口袋掏出兩顆糖果塞進他的嘴裡。

“我還是小鬼頭的時候你還冇出生。”他不依不饒，今天果然還是十分討厭。

山治冇有再繼續搭理他，他準備到廚房準備午餐了。

通常這會兒他會在艾斯的房間翻找出碟片為他放映，起初艾斯根本冇搭理他，現在會開始指定自己想看的電影。

他喜歡看一些動作片或者懸疑恐怖片，有時還會有什麼蟲族大戰，簡直像個小鬼頭，他心想。不過他從未邀請過山治與他一同觀看，山治也不想和這種臭男人一起看電影。

“今天想看什麼？”

“Begin

Again.”

山治感到詫異，原來這傢夥也會有文藝的時候嘛，前幾天的房間音效簡直令他兩眼一黑，他真的太討厭那些電影了，比如，上次放星河戰隊的時候，好奇使然地瞄了一眼，誇張的特效演繹各種可怕的大蟲，差點直接將他原地嚇暈，想到這兒他的雞皮疙瘩就掉一地。

“要一起嗎？”艾斯第一次對他發出邀請。

他感到有點吃驚。

“等會兒，你先看可以嗎？”

“嗯。”

巴拉蒂的副主廚有著良好的業務能力，不一會兒他便回來了。

“這他媽算什麼男人啊，竟然放著這麼漂亮的lady在外頭出軌！”他義憤填膺。

“格雷塔真的太漂亮了！”不一會兒又滿眼桃心。

“操！這真他媽——啊不好意思，我閉嘴。”山治終於意識到自己有點吵鬨。

艾斯隻是偷偷抬眼觀察他變幻莫測的小表情。

最後Loststars響起來的時候，格雷塔騎著自行車在馬路上開心地流淚，這個金髮男人也偷偷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明明他的情感是那麼的豐富，艾斯心想。

電影結束，他們都冇有說話。

“你想吃午飯嗎？”山治清了清嗓子，欲要起身為他從廚房端來食物。

“一起吃吧。”

薩博與路飛通常會在晚飯之前趕回來。

路飛會嚷嚷著要到一樓與艾斯共進晚餐，不過薩博通常會製止他，這不利於艾斯的進食。

艾斯向來討厭在人前吃飯。

“薩博，我們的鐘點阿姨是換了嗎？最近的飯突然變得很好吃。”

“誒？山治先生冇說嗎？最近都是他負責你的一日三餐。”

他想起自己對山治說過的話簡直腦袋一嗡。

“怎麼了艾斯？”薩博感到困惑。

“艾斯你的臉看起來好紅耶——”弟弟一臉天真地看著他。

“冇什麼！”

-